澳大利亚原住民文学的发展“用小说延续文明”
进入21世纪以来,澳大利亚文学最显著的特点是,自从上世纪70年代“白澳政策”被扔进历史垃圾堆之后,一大批原住民作家迅速成长。原住民文学以其炫目的光彩跨入主流文学的舞台。近年来,我一直关注澳大利亚原住民文学的发展,先后翻译了原住民作家吉姆·斯科特KimScott的心中的明天BenangfromtheHeart、阿尼塔·海斯AnitaHeiss的我是谁?WhoAmI?、亚历克西斯·赖特AlexisWright的卡彭塔利亚湾Carpentaria、天鹅书TheSwanBook、地平线上的奥德赛OdysseyoftheHorizon,塔拉·琼·文奇TaraJuneWinch的屈膝TheYield和梅丽莎·卢卡申科MelissaLucashenko的埃登格拉塞Edenglassie等七部小说。这几位作家,除阿尼塔·海斯外,都是澳大利亚最高文学奖迈尔斯·富兰克林奖的获得者。
亚历克西斯·赖特:捍卫自然神性以及不可改变的道德与精神
他们之中,最具代表性的无疑是亚历克西斯·赖特。2006年,赖特出版了堪称民族史诗的长篇小说卡彭塔利亚湾,一举获得迈尔斯·富兰克林文学奖、昆士兰州州长小说奖、维多利亚州州长万斯·帕尔默小说奖、澳大利亚文学金奖章等多项大奖。同时,该书被翻译成波兰文、意大利文、法文、孟加拉文、日文和中文出版。2023年,卡彭塔利亚湾被法国教育部门选为英语学习者必读书。50年来,这是自帕特里克·怀特的沃斯Voss入选后的唯一一本澳大利亚小说。
所有这一切,都使得卡彭塔利亚湾在同类作品中高出一筹。诚如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莫言所说:“……她的这本小说是那种具有伟大品格的作品,是地方志与民族史的结合,是征服与被征服的纠结,是本土文化与外来文化的斗争和融合。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部作品具有高超的文学技巧,让我这样的以写小说为职业的人,感到十分钦佩。”
塔拉·琼·文奇:“那是我的家园,它永远在水边”
和亚历克西斯·赖特相比,1983年出生的塔拉·琼·文奇显然是后生小辈,在我国更鲜为人知。但她却以不凡的实力和夺目的才华,在澳洲文坛迅速崛起。她早在2006年还在大学读书时,就出版了处女作迷茫SwallowtheAir,并获“维多利亚原住民文学大奖”、“新南威尔士州州长新人文学奖”和“妮塔·梅·多比奖”,一举成名。更引人注目的是2023年,凭借其2023年出版的长篇小说屈膝获得迈尔斯·富兰克林奖。和亚历克西斯·赖特一样,在屈膝这部书中,谈及原住民苦难的历史,绕不开“被偷走的一代”这个话题,但塔拉·琼·文奇采取复调结构,把这一段历史融入时间跨度长达一百年的三代人的故事之中。以三个独立的声部展开,并结合书信、辞典等创作手法,以诗意的语言写就了这部澳大利亚原住民版本的百年孤独。
“Ngurambang的意思是澳大利亚。不管怎么说,那是我的家园……从北部的山脉到南部的恩古拉姆邦边界。河水曾经从南部的河流流过莫伦比,注入小溪、潟湖和湖泊,养育着它身后的一切。Ngurambang是我的家园。在我的脑海里,它永远在水边。冈迪温蒂人曾经生活在、依然生活在那五百英亩土地上。澳大利亚——Ngurambang!你现在能听到吗?说出来——Ngu-ram-bang!”
这是令人泪目的、澳大利亚原住民泣血的呼喊。那呼喊声中包含了他们世世代代的痛苦、辛酸和期盼。新一代的年轻作家塔拉·琼·文奇就是以这样的激情,用她的小说延续着他们的血脉,延续着他们的文化与文明。
梅丽莎·卢卡申科:“固执地保持文化活力的人”
我最近翻译完成的是梅丽莎·卢卡申科刚刚出版的埃登格拉塞Edenglassie。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部思想性、艺术性俱佳的小说。梅丽莎·卢卡申科1967年出生于澳大利亚昆士兰州首府布里斯班的远郊。她的身份认同来自于母亲所在的原住民家族——邦家仑Bundjalung。梅丽莎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开始小说创作,“多年来她坚持的目标是书写那些普普通通的原住民并不普通的生活经历。她的作品,不论是小说还是散文,都带有强烈的历史责任感。”2023年她因多嘴多舌TooMuchLips获得迈尔斯·富兰克林奖,成为澳大利亚文学史上第三位获此殊荣的原住民作家。
梅丽莎就是这样,以诗一样的语言,向我们叙述了一个充满象征意义、不乏讽刺意味、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值得一提的是,这本书对澳大利亚原住民古老的礼仪、部落间通婚的律法、生产方式、生活方式、道德观、价值观,以及如何与大自然和谐相处等,都有难得一见、比较详细的描述,从而使我们对澳大利亚原住民创造的古老文明有了